學園高層們聳然動容，難掩驚訝。

“兌換系統？”這種東西簡直就好像礦產一樣，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啊。

能提供許多原價的資源裝備，甚至是能讓普通超凡者，擁有他們沒有去過的世界的特產。

不管什麽東西，只要涉及特產這兩個字，那就貴了。逼格暴漲。

而且是……“海賊王世界的？”游戲空間分為很多很多種，小的可能就是一棟房子，大點可能是一個小區，一個城市，甚至是一個國家……唯有極少數，能夠自稱為世界。

而這樣的世界，也必定是設定最完善，難度最高，兌換物種類功能最全面，也最難入手的。

在能夠成為世界的世界中，海賊王世界，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但是……最有價值的還不是前面的詞組，而是標題中那唯一一個英文字母。

“A級？能夠兌換惡魔果實的那個等級。”

兌換系統也分大小，貧富，高低。

大就是界面大兌換物多，小就是界面小兌換物少；貧就是東西刷新的慢，富就是刷新的快；高就是……什麽奇珍異寶都有，低就是只能兌換一些最基礎的東西。

海賊王世界的A級兌換系統，看到這個名字，大家本能的已經反映出來四個字——惡魔果實！

“當然，要不還需上會討論麽？”洪天鈞淡淡的道，“這是肖淩在昨晚的副本中入手的，通過我那學生遞到了我面前。”他收起了議案，“好了，大家散了吧。”

“校長，等等，等等……這件事，這件事還是要討論一下的吧？”

“是啊是啊，那個肖淩既然主動提出來的，好歹他也是一片心意嗎。”

“這可不是小事，畢竟惡魔果實的價值擺在那兒……”

會議室中，一片挽留之聲。好幾個高層甚至都搓手站了起來，難掩臉上的激動興奮。

洪天鈞滿臉為難：“這還能怎麽討論？你們嘀嘀咕咕的就把人家上升的路給斷了，我還哪有臉再開口提這事兒。”

房間稍稍靜默了一下。

“校長，也不能，不能那麽說嗎……反正今天的會議內容那小子也不會知道的。只要我們大家守口如瓶……”

“而且他也未必，不，他肯定不會知道，惡魔果實就相當於殘缺的領域，對處於瓶頸期的高手幫助極大。”

沒錯，惡魔果實就是殘缺的領域，這才是真相。才是讓學員高層們激動難耐的真實原因。

哪怕它的效果五花八門，哪怕它存在致命缺陷……它的價值在於研究，在於讓人揣摩領悟，有缺陷反而成了一種好事。有了缺陷才需要彌補，才更方便人領悟領域的本質。

事實上，網上標註的惡魔果實的價格根本就不是它的真正價格反應。

是知道了真相的空間，默契的聯手花費天命壓制的效果。真實的價值十倍不止。

畢竟這每一枚都是一個潛力高手覺醒的機會呀。

就好像林紫涵領悟了衰朽領域，其價值，是區區十個金幣能夠比擬的嗎？

假如有這樣好事，每一個空間做的第一件事，絕對就是湊錢出來，再湊高手，讓大家排著隊的花錢覺醒。

更何況，除了輔助領悟，惡魔果實位還有可能隨機出來自然系那種已經極其接近完整領域的強大果實。在場都是資深的不能再資深的超凡者，對游戲世界的設定太熟了！

“咣！”陡然一聲巨響，讓人心驚膽戰的巨響。

大家正說的興高采烈的，聞聲一個哆嗦，話茬就斷了。

就見洪天鈞將議案狠狠拍在桌上，整個桌子隨著議案化作齏粉，隨風飄散：“你們還想幹什麽？！還想幹什麽？！你們坐在這兒，大搖大擺，堂而皇之的，把我那徒孫晉升的路給斷了……我沒說什麽，畢竟你們也算有點道理。”

“你們還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了！”洪天鈞怒發沖冠，衣服被翻湧的氣息鼓脹的獵獵作響，吹的幾個高層竟然站不穩，蹬蹬後退，“我人雖然在這兒，你們是不是都當我已經不存在了？我雖然還在臺上，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已經退休了？”

“咣！”怒發沖冠的洪天鈞忍不住又是一錘。整個房間為之震蕩，房間墻壁的裂紋都瞬間變多了不少。“就算我退了，辛辛苦苦幾十年打理天宮學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就該被你們這樣當面‘啪啪啪’打臉嗎？”

洪天鈞猛然發飆。滿屋子的人膽戰心驚！

他們這才想起來，肖淩是洪天鈞親傳弟子的親傳學生，的確稱得上徒孫了，雖然這種關系已經不被官方承認。

這才想起來，洪天鈞執掌天宮學園幾十年，認真說起來，整個天界上下都是他的徒子徒孫，說桃李滿天下毫不為過。

這才想起來，他是天宮現存的屈指可數的五重天絕頂高手。甚至大家能在此間開會，都要感謝他在五重天辟出了這片安全的空間。

反應過來這些，他們心驚膽戰的看著會議室……的墻壁。

這不僅僅是一座會議室，更是高聳插入時空天河的通天玉柱的最頂端。正因為有了通天玉柱，他們才能夠源源不斷的接引主宰開閘放出的天命之水。

那些飄飄灑灑的雪花，其實就是純粹的天命具現。

雖然有收獲，但是，時空天河的激流也時時刻刻的沖刷著通天玉柱，令其產生裂隙甚至於崩塌損毀，必須消耗天命來修覆，甚至是……接引的天命都不夠用，必須另想辦法填補虧空。

但即便入不敷出也必須咬牙支持，因為……假如在五重天撐不住了，通天玉柱崩塌了，他們就不得不撤到四重天了。

而探入四重天的通天玉柱，就只夠將時空流屬性極限，撐到9.4的……

這才是時空流的命根子，真正的命根子，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了！

洪天鈞一跺腳，通天玉柱亂顫。

學校高層心旌動搖，南宮亦也臉色發白，一些膽小的甚至隱有尿意。

環視一圈惶然的臉色，洪天鈞緩緩收起了怒氣：“這件事以後莫要再提。你們想買惡魔果實，就直接跟我那徒孫談去……老老實實的談，讓我知道你們坑蒙拐騙，別怪我當面發飆！”

事情就這麽定了，會議就這麽散了。

高層一個個噤若寒蟬的離開，最終只剩下了古稀殘年的兩位決策顧問。

前面曾經開口過的老人看著洪天鈞：“你這招顛倒乾坤是越來越精進了。”

洪天鈞苦笑：“瞞不過您老。”大袖一揮，地面上墻壁上，絲絲道道因他發怒的裂痕，一瞬間消散無蹤，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天命如此匱乏，五重天的通天玉柱如此珍貴，洪天鈞怎麽可能因為發火就動搖此間根基。一切不過是演戲，不過是敲打學園高層，讓他們做點人事罷了。

收拾完一切，洪天鈞看著始終不曾說話的那位老人，一聲長嘆：“想當年您老傳位給我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既希望新人能夠撐起局面，但是……又時不時的擔憂，總覺得他們還差些火候？”

沈默老人耷拉了眼皮，忽然瞬移了話題：“兌換系統那麽大的事，你就任由你那徒孫自由發揮了？也不怕出事。”

“放心吧，那小子肯定處理的妥妥當當的。”說起肖淩，洪天鈞的表情總算好看了些。

沈默老人呵呵：“你看，你這不挺會放手的嗎？讓你擔心，就說明他們不夠好啊。早跟你說過，南宮亦能力是有的，就是行事劍走偏鋒操之過急，為了和你爭權，他推了太多只會勾心鬥角，沒有能力的人上臺了。要是他知道，他能當副校長是你一力舉薦的，真不知道……”

“可除了他，還有誰能接班？”洪天鈞攤手苦笑，“幾十年改制，培養出來的高手要麽是練級狂，要麽是技術員……有那種眼色手段心思的，又大多實力平庸難以服眾……”

“你又何必這麽著急呢？離上次時空分裂三十年了吧？三十年改制，時空上限不過從9.6降到了9.5，和那邊一樣，你幹的很不錯了……”

“沒錯。”另外一位老人插嘴道，“這麽大的工程，出成績是需要時間的，你應該多給自己一點時間。”

“可是……沒多少時間了啊。”洪天鈞苦笑，須發垂落。他突然伸出手來。張開的掌心裏，一塊銅錢大小的老年斑宛然。

兩個老人齊齊一楞：“原來你已經……你的年紀，不至於……唉，怪不得呢。”

他們的身體緩緩化光，消散在了這片天地間，只有聲音悠然：“我們只餘一縷殘魂，也沒法幫你推演計算，只能將我們的經驗傳你。”

“行百裏者半九十。決定的事，還是要堅定的走下去。”

“改變的效果不那麽好，或許只是改的還不夠多！”

“人才哪裏都有，就看你有沒有發現的眼睛和放手的信心了。”

……

“唉，您二位說的倒是輕松。”洪天鈞仰頭苦笑。

“阿嚏！阿嚏！”擦擦噴出的眼淚鼻涕，肖淩郁悶，“惦記咱的人還真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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